暴动

思有一瞬的抽离、却又被现实冰冷地拦回。颈上刀刃悉数卸去,塞维亚却没有抬头的勇气。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,醒来又会是无比寻常的一天:兄弟们照例挑了个好出游的天气,约定一同跑马;那逻找阿耶议事起了一大早,归家道:“蛀虫!过了晌午都不起,草原迟早毁在你们这群人手上”;抵达时,敏珠和且祢远远便招呼起来;遛马从来都随心所欲,逛累了便拢着去吃酒;日暮微醺,人影散乱,是牵着那逻回家的好时候……但充斥满鼻腔的血腥气又时刻提醒着他,一切都真实地发生着,再也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从前构筑的世界顷刻间土崩瓦解,过往的认知被荒诞吞没,塞维亚惊觉他一直都被蒙在周遭的黑幕里,虚假的不知是此世还是彼世。他感到心中的某处被击碎了一般,战意尽失,不再反抗,死狗一样任由那逻因向高座拖行。

    不知何时受的伤被摩擦撕裂,鲜血从外而内地浸透塞维亚,他终于开始感到疼痛,但那已经不重要了,塞维亚觉得心里远比身上更痛。他的眼皮已沉得抬不起来,只定定地向前看去——

    昏昏欲睡时,他看见塔吉拉那摇曳着腰肢,一步一婀娜地迈向卑傩。金发颤动间,她一刀一刀将恨意捱进夫君的身体里。

    然后是蝴蝶,成千上万的蝴蝶,疯狂从刀口涌出,在溅出的血rou间振翅。

    塞维亚顿觉心惊rou跳,四肢却脱离了似,无法挪动分毫。猛然,他感到额头里一片温热向下沽涌,下一秒,流淌的血红便覆上双眼;心窍随即暴发一阵绞痛,疼痛迅速蔓延至